柔和的白光瞬间倾泻而下,照亮这间四平米左右的卫生间。
安酒第一时间先环视墙面,随后勾起嘴角,如她所想,果然没有透气窗。
热水器还在工作,容量足够她一人用。
她找了个洗衣盆把脏衣服泡起来,反锁门后脱衣洗澡。
二十分钟后,安酒神清气爽出现,她从未觉得身子这样轻快!
把湿哒哒的衣服平铺在客厅靠近窗户的地砖上,安酒返回厨房,赶在电饭煲滴滴响起之前拔下插头。
又闷了两分钟后,安酒才掀开盖子,一股浓郁的大米香气热腾腾的冲出来,一下就勾起她的食欲。
这时安酒发现了个问题——米饭该往哪装?内胆又塞不到空间里去。
打开橱柜,里面碗瓢盆一应俱全,但安酒实在不想用陌生人的饭碗,思来想去,还是打算等明天看看外面的情况再决定。
她拎着盒饭重新坐回沙发,在黑暗中享用晚餐。
在蜂巢里的苦日子使她深知食物珍贵,每一口都吃得很认真。
她的胃变小了,一盒饭菜吃不完,也不舍得扔,就重新盖好放进空间里,准备明天当早餐。
由于客厅没拉窗帘,两栋楼之间的距离不算远,很容易被对面发现,安酒尽量快地走进卧室,但窗帘也是敞开的。
小区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一传十十传百,白天会有多少人经过这里时,抬头看一眼窗户感叹世事无常,但安酒知道,如果拉上窗帘,就相当于大喇喇告诉所有人——这刚死了户主的家,出了大问题。
思来想去,安酒决定睡在床边、窗户根下面的地板上,这样谁都看不见。
打开柜子拽出厚毯子,折叠起来当床垫,另外再拿个枕头和夏凉被,虽说是将就过夜,安酒也尽量让自己睡得舒服点。
在毫无娱乐设施的48楼里,太阳就是信号,落下就该睡觉,升起就该一天的劳作。
安酒也就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。
更何况现在吃得饱肚子,躺得还舒服,几乎是刚合上眼,安酒就沉沉睡去。
直到——
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串哗啦、哗啦的金属碰撞声。
有人在外面。
安酒瞬间清醒,猛地坐起身来,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耳朵上。
钥匙串的声音过分清晰了。
门外是谁?!
户主有一把钥匙,物业有一把(现在在她手里),那还会有谁有?!
谁这么大胆,会在夜深后跑到刚死了人的家里?
总不会是……户主自己回来了吧……
心悸感油然而生,把安酒吓出一身白毛冷汗,数次深呼吸后,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不管是谁,她都得出去看看——
异变——c15
安酒从空间里取出水果刀,拇指抵在刀把底端,紧紧握着,窗外的路灯不知何时灭掉一盏,还算明朗的房间此时暗的仅能看清大概轮廓。
她极力放缓脚步,凭着记忆摸出卧室。
这样的环境下,感官被放大到极致,当听到钥匙捅进锁芯里扭动的时候,安酒脑中轰一声炸雷,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。
要进来了!
几乎只过去零点几秒,安酒的理智重归,她一个箭步向前,靠在玄关侧面的墙壁上,她侧着头探出一点视线,攥紧刀把,决定第一时间动手。
就在她打定主意后,时间变得缓慢而熬人,每一秒都被拉长,钥匙平滑转动的声音宛如一把尖刀,也在她心上缓慢转一个圈。
咔哒——
门开了——
安酒额前的汗水滑进眼睛,有一瞬间的刺痛,她似是没有察觉,整个人向前挪动一步,举起手蓄势待发。
“喵~~”
怎、怎么有猫叫。
“妈、妈妈回来了,你一直都等在门口吗?抱抱。”
声音似乎不对。
安酒猛地跃出去,手中的尖刃随时做好挥下的准备,可下一秒她愣住了——
面前的入户门紧紧关着。
声音再次传来,“好乖乖,想妈妈了没有?”
说着,嘭一下把门关上,清楚到安酒面前的门都颤了几下。
环绕在安酒耳朵里的嗡鸣声突然消失,尤其因过度紧张带来的一系列口干舌燥,也都不见了。
紧绷之后的放松,让她长长出了口气。
原来是隔壁的邻居回来了……
她知道老楼隔音很差,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差。
安酒擦去脖子后的汗水,把刀收进空间。
经过这么一场惊吓后,困意消散殆尽,她平躺着陷进沙发,回想起刚才的事还是有些心惊。
不知怎么,她居然会联想到户主回来……
自小在无神论中成长起来的人,当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,她竟然毫不怀疑……或许,是这个世界太过诡异导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