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身形,他目露惊愕,恶狠狠地抬眸:“你!又使了什么手段!”
完颜浚从仅剩下的几个狼狈的士兵的保护中慢慢走出来,他一步一步地朝着俞书礼逼近,脸上挂起一个笑容,“追捕游戏,结束了。”
他将伏在地上,几乎动弹不得的俞书礼抱起,手指勾住他的下巴,低声耳语:“我改良过的五石散,效用倒是真的不错。你看,定时复发,一点也不含糊。”
他的视线缱绻地在俞书礼脸上、腰上划过,仿佛要将人扒光。“魏延不在了,你毒发了,若是想要解毒,就将就下,求求我,说不定……我愿意帮你……”
东门箭楼燃起的狼烟将夜幕割开, 钟年手中提着长枪,横挑过西昭的几面军旗,“攻城!”
木少阳带着人马赶过来, 转过身问后面:“小将军和魏丞相还未找回吗?”
属下回答:“尚未……不仅如此……魏丞相身边那位姓仓的统领,我们也许久没瞧见了。”
木少阳拧着眉, 拍马走到钟年跟前,低声耳语了几句。
钟年随即转身,亲自去寻赵阑。
赵阑听了消息,望了眼朦胧的月色, 吩咐道:“陈黎已经带人去找了,其余人去务必要以小队形式, 进山搜人时不要打草惊蛇。今日夜雾大,往山沟和河道去寻,我担心他们因为西昭地势而迷路了,若是找不回来,约莫就会往水源处跑。”
陈黎一路马不停蹄地搜寻着, 喘着粗气在不知道第几个岔路口停下。
这里一片荒芜, 隐约有火药和爆炸过的痕迹 ,而面前却只剩一个废弃的排水渠。
他朝身后扬了扬手:“搜。”
一溜身形矫健的士兵隐没身形, 迅速窜入周边的林中。
“将军, 这已经是第五个暗道口了,如今已经惊动了皇宫那边,恐那西昭帝会有所行动,往咱们这来包夹, 到时候我们便都回不去了……若是……若是实在无法,咱们先行撤退吧?”下属贴心劝道:“小将军说过,不能让您因为莽撞出事。”
陈黎瞪过去:“他也有脸提点我?”他哼了一声:“究竟是谁莽撞?”
“将军……”属下被陈黎瞪了一眼, 抖了抖肩膀,嘟囔了一句:“小将军也真是的,何苦拿这种苦差事给我……”
陈黎冷笑,阴阳道:“他要是早知道不该莽撞,就不会一天到晚,又是立功又是闯祸的了!说什么救大梁于水火,至于怎么陷入水火的,又不让人提。”
他看了一眼地形,然后敲了敲排水渠的壁口。圆形的弧道深不见底,里头漆黑一片。
石头被曾经的水流冲刷成钟乳,并不流通的空气让四周都充斥着一股腐臭味。
陈黎扬了扬眉:“走,进去看看。”
一群士兵站在道口,目光幽幽地盯着那个窄小的水渠,皱眉。
“将军……人怎么可能藏在这种地方……”
又是臭,又是黑,任谁都不可能觉得,魏延和俞书礼能够放下身段,逃命到这种臭水沟来。
陈黎却整肃了铠甲,活动了一下腿脚,率先点上了火折子,走了进去。
众人面面相觑,只得捏着鼻子,跟了进去。
火折子微弱的光线映照下,浑浊的污水和横七竖八的腐烂兽身映入眼帘。
将士们跟在陈黎身后,吐槽道:“外面都是些野生动物的尸体,这里头,不会藏着什么野兽吧?”
“这里本就人迹罕至,动物死尸不过是自然淘汰罢了,不要大惊小怪。”陈黎踏过污泥,跋涉在污水中,军履被溅起的污泥水覆盖,已然瞧不出原来的样子。
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更大了。
陈黎眉头紧皱,作为一个富家公子出身,他当然也忍受不了这种环境,早就想夺路而逃了。
但是不行。
因为他记得,当时他把所有的暗道给魏延瞧过,魏延同他闲聊的时候曾经多问了几句这个暗道的故事,陈黎那时便给他说过,说这是前朝宫内运那些猝死或者不明死因的尸身的秘道,因为其间味道太过难闻,加上野兽肆虐,已经被西昭当朝摒弃不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