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,没过多久就被暴雨抹得不留痕迹。
塞尔逐步走下台阶,走进雨水里。他平复着自己呼吸的同时,如同审视一朵花、一件房间里的陈设,以及其他没有生命却能对自己有所助益的东西那样。
科特拉维伸出手,拉住来到自己面前的塞尔的三根手指的指尖,几乎没有用力,却像黏在上面一样。他忽然好像被猫叼走了舌头,没有再说出任何似是而非的长篇大论,出奇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,神情却仿佛攸关生死。
塞尔也出奇的安静,完全没有战斗或面对公务时果决。
每次遇到与科特拉维有关的事情,他总是没办法像平常的自己,犹豫和反复也是他的常态。
他不想承认这点细微的不同在自己身上占据多大比重,因为它不止达不到那些值得称道的感情层面,甚至连本能都够不上。
就连科特拉维所说的“需要他”,他都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真的。
可是,有一点他能确定,自己是需要对方的。在很多意义上,在除开感情方面的任何其他意义。
长期为利益捆绑,他们在某些意义上早已密不可分,否则他不可能跻身圣阶,更不用说是双圣阶,甚至是首座和现在的荣誉和地位。
对方也是一样。
可这还不够。对他来说这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尊严,去满足对方狩猎的本能。
塞尔终归是抽回手,转身走。
--------------------
我应该快还完海星加更的债了qwq
5:狂诗之炎(25)f
科特拉维惊慌地站起来。
这应该是他最后的机会,也是最好的机会,他好不容易从塞尔身上撬开一条裂缝,找到这点破绽。
如果放过这个机会,他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。因而绝对不能放手。
他不是那种会珍惜花朵的家伙。也不会采摘,而是喜欢毁掉。
他不是会臣服于谁的家伙。征服欲这种每个雄性都有的天赋,才是他的动力。
他们都是。
他们灵魂的某些部分太过相似,因而很难达成一致。
只是一个喜欢掌控权力,另一个则只想征服特定的“谁”。
无论是谁都好,只要是强者。
只是他正好出现在他的身边。
“你也需要我。”科特拉维尝试了很多疑问后才说出这句话。
塞尔停下来,不置一言地看向科特拉维。
“你可以慢慢考虑,我多的是时间。”
科特拉维停顿了一下,露出一点卑怯。
“只要你愿意考虑。”
塞尔沉默地看着科特拉维,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,只能维持这个动作。他试着把族群存亡、首座荣誉以及圣书阶位全都抛诸脑后,想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,值得称道的理由。可惜不能。一切都像科特拉维所说的那样,就像塞尔了解科特拉维一样,甚至就连对方不经意显露出的这抹卑怯,也映照出了他心底深藏的卑怯。
只是依旧欠缺一个“触发点”来满足他的征服欲。
他反身往前迈了一步,伸手衔起对方脸侧那缕浅色的头发,再任由它从指尖缓慢而粘滞地滑落。
“当然。”塞尔回答,“只要你也‘愿意’。”
科特拉维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,而对方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也夺走了他所有残存的理智,叫嚣着逼迫他。
他与它们抗争,同样固执的不肯放弃,不想成就那个“触发点”,不想满足塞尔始终等待着自己放弃的部分……
塞尔没能得逞,以一种彼此心知肚明的方式轻叹着垂落手,背过身,继续离开的脚步。
他没有回头,没有犹豫。
他踌躇原地,拼死顽抗。
直到塞尔即将消失在雨幕彼端,科特拉维的话语以怒吼的形式破开雨雾,清晰地传入塞尔的耳中。
“求你。”科特拉维说。
塞尔并不惊讶地回过头,看向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