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脑勺受到重击,还被炸了小半身伤——那个异色瞳的库拉索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咯。”这位组织的千面魔女人还在美国,在日本的消息却比筱原奈己还要灵通,“不过她从海里被捞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念了一句苏格兰威士忌,朗姆怕是要找你麻烦了。”
“对啦,你的包我已经给你买好了哦。”
听贝尔摩德唠完后,她接着给苏格兰打了个电话确认情况。
对方确实在楼里遇到了库拉索。
不过她没问他们俩遇上后发生了什么,这不是现在这件事的重点。
组织在日本的势力划分已经趋至稳定,必须要让这两个人小冲突,第三方才有往棋盘伸手的理由和机会。
所以,让琴酒揪着库拉索私自潜入行动这件事不放才是重点。至于苏格兰,能淡多远淡多远——只是一个平平无奇、稍微有亿点优秀的狙击手而已,吸引那么多目光干嘛。
再说了,人伤还没好呢。
接着就是朗姆的电话——他强硬地要求把苏格兰威士忌交到他手上,被筱原奈己冷声呛了回去。
一个库拉索对朗姆大概是不小的损失,这个组织的二把手没顾上自己的风度,再三动气动怒,语意尖锐,听得筱原奈己眉头越皱越紧,最后直接挂了他的通话,顺便拉黑了。
她啧了一声。
——真是晦气。
啊,过会晚上见雪莉的时候,灰雁酒好像也在场来着的。
想起这一遭的筱原奈己皱眉。
——更晦气了。
当假酒的第五十六天
【五十六】
漆黑的夜幕降临。郊外的夜晚一如既往,神秘而温柔。
一袭黑色长风衣的黑发女人闭眼坐在研究所外围的椅子上,黑色马丁靴上的银流苏在灯下闪闪发亮。巡逻的队伍一次又一次从她身前经过,却没人敢前来出声打扰,甚至在路过她时刻意放轻脚步。
又路过一次并走远的底层成员忍不住低声道:“坐在椅子上那个是谁啊?”
他们的小队由三个人组成,一共四队,把这个中型的研究院外围保护的密不透风。
前面的人闻言,也悄悄转头回来:“你也不认识?我也不认识啊。”
他又戳了戳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同伴:“你呢,怎么不说话?”
被戳的那人回神,暗戳戳地瞄了一眼他们逐渐远离的黑发成员,低声骂道:“戳这么用力做什么,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我能知道?”
“别管那么多事,知道我为什么能在这个地方呆这么久吗——少问少看,不然就小心你的脑袋!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……又摆什么大哥架子啊,谁不是底层成员一样……”
夜风本无属性,只是人们强加于它许多修辞。在今夜夜风只是最普通的风,把远远走远的讨论声吹到筱原奈己耳里。
筱原奈己无意去听这些无用的声音,面色一分波动也无,但风还是把这阵嘈杂一同捎来。
研究所的自动化门发出开启的声音,闭目养神的她睁眼,面无表情地对上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。
“bonne nuit,chérie”白发白眼的灰雁酒手里揣着一本书,和她亲昵地道了晚安,“还是夜晚更适合你我,不是吗?”
他五官俊秀,西方人的长相被体内的日本血统柔和些许,从锋利化为无骨的薄凉。没有颜色的狭长凤眼似笑非笑,不知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晦暗。
一身研究服白大褂的他在周遭黑暗的景象里白的格格不入,细看竟有些惨白的瘆人。手里的书没有封面,只能看到freud的花体字。
“无意义的重复。”筱原奈己没有理会他的晚安,只是看着那书这样道。
筱原奈己在他手边最常见的就是这本书——虽然不知道里头是什么,但想来是一些和心理学挂钩的玩意。
毕竟是弗洛伊德。
得到她一句难得的回复,灰雁酒白而晶莹的眼微微眯起,愉悦道:“哼哼,当作休闲读物还是很不错的。”
“维也纳——除了弗洛伊德还有其他人吗?”他感慨一句,白色的长发被一条发带束起,在空中微微晃荡,“也许还有弗洛伊德的病人。或者说,你喜欢茨威格吗?”
筱原奈己打断他无意义的发散:“少说废话了。”她冷声道:“带我去见雪莉。”
灰雁酒笑的温文尔雅,森然的语气偏让他说出一股缠绵悱恻的味道,似暴风雨下汹涌波动的浪潮。
“这么想摆脱我吗。”他说。
筱原奈己和他对视一瞬,看到灰雁酒挂着的假笑,只觉得没意思。
以前竟然觉得苏格兰和这家伙有些像,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想的——这也差太多了。拿苏格兰和他比,都是对苏格兰的不尊重。
她不再浪费时间和废话,绕过灰雁酒,踏进研究所的大门。
后面的人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,转而跟上脚步。
灰雁酒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