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, 他可以为她活着也可以为她死去, 倘若爱她果真只是私欲他便只有不可收拾地从此自私到底。

&esp;&esp;最后那一刻他就要失控了——他似乎，想要……要……

&esp;&esp;她已失了神、感受到男子猛然抽身而去，火热的汗水滴落在她心口，过了好半晌几近虚脱的身子才再次被他揽回怀里；他的发丝与她相缠, 鱼水朝暮向来难解难分，他的声音是压抑也是挫败, 依然在叫她：“……莺莺。”

&esp;&esp;……月光如水。

&esp;&esp;绘屏之上春山绵延。
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云雨方才散去，望山楼内一片静谧，夜已经深了。

&esp;&esp;宋疏妍眼皮沉得抬不起来，将入睡时都不知自己身在哪里，迷蒙间却又被人小心抱起，片刻后只感觉温暖的水流将她包裹；她低低叫了一声、有些怕，下一刻他的手便重新揽住她，她轻哼着费力睁开眼睛，看到他正亲自仔细为她沐浴。

&esp;&esp;“我困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对他抱怨，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，幸而他是武将耳力极好，当时还能哄着她说：“一会儿就好，再等一下。”

&esp;&esp;她本来还要闹的，他的手却在水下轻轻为她揉起后腰，有些粗粝的指极会拿捏力道、几下便舒缓了原本难耐的酸痛之感，她舒服地喟叹一声、实在舍不得挣开，于是总算肯老老实实由他照顾了。

&esp;&esp;室内不能点灯，许多事做起来便都成了麻烦，她迷迷糊糊听到他数次撞到附近的东西，寻一条擦身的巾帕也要来回摸索好久；等到终于为她穿好衣裳再将人抱回榻上、她的睡意已消散了个七七八，听着他极快地收拾好自己，躺回她身边时人已完全清醒了。

&esp;&esp;“冷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嘟哝着窝到他怀里去，好像真是怕冷一样，其实窗子早都关起来了、室内也摆了好几个炭盆跟扶清殿一样暖；他不明女子撒娇的心思、以为她是真的冷，当时就有些担忧，皱眉道：“冷么？——我送你回去？”

&esp;&esp;她偷笑了一下，把微凉的手伸进他未拢紧的衣襟，男子的体温很暖，她又觉得舒服了：“……你抱着我就不冷了。”

&esp;&esp;他一默，而后像是失笑，一边顺着她的意思将人圈得更紧、一边叹息道：“刚才不是说困了？……我禁不住你闹。”

&esp;&esp;后半句话意味颇丰，倒确不是危言耸听——他毕竟是个武将，这些年又一直未近女色，如今身上的伤好全了，若非顾念她身子娇弱，必然……

&esp;&esp;她听懂了，脸红着轻轻打了他一下，男子的需索她招架不住，此刻想来还要面红耳赤心如鹿撞。

&esp;&esp;他知她羞涩、也知今夜不能再欺负她，当时便浅吸口气压下旖思，合上眼睛说：“睡吧。”

&esp;&esp;她应了一声，眼前却还不断闪过沐浴前的许多画面，他情动到难以自持，最后那一刻、似乎……

&esp;&esp;“……你想要个孩子么？”

&esp;&esp;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她忽然开口问道。

&esp;&esp;他一瞬展目，搂在她肩上的手亦微微一紧，只是很久没有答话，两人之间一时静极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怎么忽然说起这个？”

&esp;&esp;他开口了，声音有种不易察觉的低沉，她能分辨这种不同，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子一言一行的区别意义；她又在他怀里偎得更深些，应答的语气却浅，只说：“没什么……就是忽然想到了。”

&esp;&esp;顿一顿，声音更轻：“……你也应该要有子嗣了。”

&esp;&esp;……是的。

&esp;&esp;征战频仍的武将岂可膝下空虚？他已过而立，寻常王侯在此年纪早都妻妾子嗣成群，偏他始终孑然一身，她又……

&esp;&esp;他对她的了解正同她对他一样多，即便已然努力掩饰却依旧暴露了失落——她想给他一个孩子、想他们之间能有最寻常的圆满，可深宫之中连一次相见都需百般遮掩才能遂愿，又岂有裕余容她十月怀胎？

&esp;&esp;……她会陷入致命的险境。

&esp;&esp;“没有‘应该’，”他的语气很严肃，像是立刻要她摒弃这些傻气的念头，“疏妍，你不必想这些。”

&esp;&esp;“莺莺”变成“疏妍”，她知道他是已经认真了，遗憾的感觉却更重，她知道无论如何他们之间都是不完满的。

&esp;&esp;“怎么能不想？”她有些委屈了，“寻常夫妻……都是要有孩子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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